“圣人襟抱千秋月,王者仪容旷世雄”这是仵应汶大师特别欣赏的名句,也是他在雕刻艺术道路上从中妙悟得到启迪的艺术精髓。月的明亮清澈似乎能够诠释了这位玉雕大师的灵魂,也似乎对大师的作品做了有力的注解。大师也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,将自己的艺术风格表现在如月的幽远、明澈上,这种心月相溶、物我两忘的境界是非一般平庸者所能及的。多少年来他为了寻找自己的艺术特点辗转反侧于灵与肉的痛楚里,在艺术道路与生活轨迹中挣扎,徘徊,迷惘;直至清澈、明晰,这段漫长而痛苦的探索路程,是明月给予他太多太多的灵感和启示。他以自己清纯的本性,见证了也还原了明月给予他的这一切,这种见性的智慧与修为如果没有襟抱千秋的胸怀,恐怕很难彻悟到这些。
一位真正的艺术家“非取至高之境,不能开独造之域”这“至高之境”是需要艺术家在艰苦的艺术道路上不断探索,倾其一生的精力,才有“开独造之域”的可能性。从仵大师的作品中不难感受到那种清幽与博大并存的气息,折射出一位真正的艺术家的那种襟抱千秋的胸怀。
艺术家的创作天空往往是受到他的学识修养制约的,他的艺术表现形式直接反映了他的人生观和美学观。与仵大师的交往中,他时不时地给我传递着这样一个信息:佛教文化的清幽空灵,从思想深处给予他极大的启示,在大师的工作间里,总有雅乐缭绕,他常说艺术创作需要有一种恬静的心态,把自己的思想与精神全部投入到你的作品中,才有可能创作好作品。以对佛祖的谦敬去对待你手中的石头,认真的和它交流,把你的思想在你的作品中表现的淋漓尽致,这样才是一名艺术家的真正的工作。他用佛乐净化心灵的繁杂,用作品表达一名艺术跋涉者的修为,一种艺术灵魂的昭示。与大师接触的几年里,他为人的谦和、对艺术的投入常使笔者感动,从他的眉语投足间,我体会到一种潜力、一种作为大师的撼人的魄力,被他作品的感动,时常体会出一种意会的微妙,似乎任何的言词都不能将其表达的透彻。几年里心中总有种欲写的冲动,写什么、怎么写、还很迷惘,因为感到浅薄的思想很难与大师的胸襟相溶,无论如何不能把大师的风采表现一二。直至玉人谈艺学术委员会成立,从艺术的生活和生活的艺术角度来谈谈大师,虽然是轻描淡写,但我还是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。为了能使大师的轮廓更清晰,我走进了大师工作室开始了畅谈:
黄俊奎:仵老师,我在网上看到一篇关于您的文章,里面提到有关发展一个派系的字眼,这是真得吗?是您的一个发展计划吗?这次叫东光、海奇来到您的工作室是不是和发展计划有关呢?
仵应汶:是的,一个派系的形成是靠大家的共同努力来实现的,我们现在身逢盛世又有了好的工作环境,也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有了,在这样一个好的气氛下,发挥他们年轻人的思想,为我们这个行业的发展和将来派系的形成做好准备工作。其实他们这次来我也是很积极地做了一些工作,他们能来我很高兴,说明他们有学习的愿望,如果没有愿望叫他们来他们也不会来的,有愿望以后大家在一起比较开心,共同研究和探讨把这个事业做好,其实玉雕发展到现在,中原也有几个非常辉煌的时期,譬如殷虚文化,还有新石器时代的南阳镇平一带,出土了大量的玉器,还有安都城的石斧、石叉等以及大量的玉器,都属于楚文化,其实一个派系的形成,都在于一个国富民强的鼎盛时期,现在中国正处在一个鼎盛的发展时期,在这个时期出现一个派系,也是顺理成章的事,因为太平盛世,盛世收藏,不是常说乱世黄金,盛世玉。现在我们河南这个时期非常好。有时候我觉得也是一种天意,天时、地利、人和。现在咱们河南在全国出现这样庞大的玉雕队伍,卖玉的,琢玉的,玩玉的,所以这个时期形成一个派系是非常容易的。前段时间,包括北京的一些领导对玉雕给予了肯定;中国未来的玉雕在河南,我们也是赶上了这个好时候了,也是顺势做点工作。
这几年,我们河南的玉器在外面被骂的够呛,出去一说河南的人家看不起,譬如在上海,干活最多的是河南人,可最看不起的也是河南人,还有前些年,无论到那里都会说玉雕市场都让你们河南人给搞坏了,说什么河南出粗、大、笨,不过过去也确实存在这些问题,咱不克服自己的缺点,那么咱就不能发展,这一次有了这个条件以后,我一直在想着,因为要形成一个派系,就需要好多人团结起来,共同为这样一个目标去努力去奋斗,这样才行。靠一个人的智慧和力量总是有限度的,所以现在把几个年轻人集合起来,大家共同为咱们的这个目标去发展。
黄俊奎:您觉得发展这个派系对您有压力吗?对这个派系的形成您准备做哪些工作,具体的发展方向能说说吗?
仵应汶:有的,发展形成一个派系首先自己思路要清楚,要有良好的心态和正确的方向,我要求每一位发挥他们自己的特长,给他们一个课题,让他们自己来完成,我只在总体上把握一下脉落,掌握他们的制作过程,重点还是要他们发挥自己的潜能,叫他们少走晚路。其实对我也是一个学习机会,年轻人有他们的特点,在某些方面他们的想法很前位给我一些启示。这是一个相互促进的好机会。
说到压力这是少不了得,其实只要做事就都会有压力的,只不过是大小的问题。如果说不是为了发展这个行业,改变目前我们在全国同行业里的形象,就目前的状况我没有必要搞这么大动作,也就压力相对来说小些。但我们热爱雕刻艺术,选择了这一行就应该为这个行业负责,做出一些有益的事情来,尽自己所能改变我们的河南形象。重点是要出精品,不要只看钱,其实只要有了好作品也就有钱了。
现在人员多了,工作量大了,自然就增加了不少压力,但我有信心,用一种发展的心态去处理问题,我想各种困难和问题都会逐步解决的。
黄俊奎:您为什么要选择佛教体裁做为您艺术创作的主体呢?
仵应汶:我把这项工作做为一种修心来看待,主要是修炼自己。另外佛家讲究慈善,讲究缘,我很喜欢,也许是与佛有缘吧。佛学里有很多思想需要开悟,需要有一种清澈的心境,艺术创作同样是艺术家心灵的外现。我在雕佛的过程中,体会的是一种佛在雕我的感觉,感受着佛的博大精深和那种抱纳万物宽广的胸襟。所以我想把自己思想里的那种佛的慈善心、智慧心以及那种广博的形象通过自己的技艺给予体现,水晶玲珑的质地是最能完美表现我心目中佛的那种空灵和明澈。
黄俊奎:您非常喜欢佛教音乐,是不是它能给您一些创作灵感,或者说您能从佛乐里体会到一些什么?
仵应汶:提到佛乐,我其实非常喜欢音乐,因为优美的音律可以使我的思想得到净化,可以忘却红尘的杂乱,彻底投入到艺术创作中。我一直想学习一种古乐器,可惜没有时间,佛教音乐的悠远空旷让我有种仿佛置身空谷如临深渊的广阔心境。大大的拓宽了创作思路。我们做玉石雕刻的,就如同叫你戴着镣拷跳舞,因为昂贵的原料就束缚着你的创作思路,想要做出精品来就必须有灵活和冷静的头脑。
黄俊奎:您走上玉石雕刻这条路是受家庭的影响吗?
仵应汶:是的,如果没有我们家族的传承我可能走搞发明创造或者其他道路。从小爱好独立思考,喜欢做些小发明创造,尤其是对电特别感兴趣,认为它很神奇。那时候条件很差,生活也比较艰苦。我们家都是以雕玉为生,祖辈们的那种琢玉如做人的家训深深地感染了我,也奠定了这样的一个做人原则。举个例子,过去我家里养有猪,有一次母猪产下了八、九只不足月的小猪,别人都说不足月的养不活,赶快早点卖掉,要不太亏了,我父亲却说;自己家的自己都明知道养不活,卖给人家,那不坑害人吗,不能做这样的事。后来小猪相继一个个的都死掉了,别人都认为父亲太傻了。可我父亲常对我们说做人要象玉一样的清白。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,这种思想可以说真正影响了我的一生。到以后从事了玉石雕刻这个行业,更加注意人的品质问题了。搞艺术首先要有德,无德就做不出好作品来。
我们这个行业对待石头就要象对挚友一样看待,因此我对用脚去踢玉石料的行为十分反感。从祖辈们对待玉石的态度中,我感受到一种玉石情结。因此,我养成了一种对待玉石象面佛一样谦敬的性格。
黄俊奎:您对您的学习玉石雕刻历程,也可以说使您成功的关键在哪里?
仵应汶:学习艺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,心胸要开阔,要敢于否定自己,要有海阔天空的思维能力,也要有规律性。我从小就喜欢思考,经常一个人呆呆地,大自然中很小的一些事物都可能对我产生兴趣,譬如雨后看雨滴的变化,墙壁上的自然花纹等等,都会使我产生很多丰富的联想。要不断的学习向古人学也向今人学,只要是好的就应该学习,处处留心皆学问。还要注意学习姊妹艺术,从音乐里感受那种优美的音律,还有建筑美学,其实一座建筑就象一个很完美的人,它的均衡关系、呼应关系等等整体结构都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的,一件完整的作品就是一个完美的人,所以就怕作品不完整。艺术是相通的要学会从其他艺术门类中吸取养氛。
我的学习过程是很艰辛的,我不是一心为了赚钱,因此很多能赚钱的好机会我都主动放弃了,当时就有许多人不理解。我认为学艺术的要有一个长远的计划,把眼光放远些,不要只看眼前的小利,要学会算大帐不要记小帐,为自己的目标去努力,再苦再难也要坚持下去,这也是一种做人做事的毅力考验。
当年我去天津美院学习就有不少人反对,觉得搞玉雕的去那里也学不到什么,还耽误时间,我自己却不这样认为,我认为是很有必要的,就下定决心地去了。那次的学习对我在艺术道路上的成长作用太大了。我能有今天的这点成绩与那次的系统学习是分不开的。我的作品是老题新做,我总在思考为什么同样的作品,有的能打动人而有的不能呢?这就是学习方法得法不得法的问题,学习别人或古人,要学其精神,学其灵魂,将其转化成自己的,通过自己的思考为我所用。形成自己的艺术特点,才是我们学习的目的。
黄俊奎:谢谢您,今天谈得很多也很好,希望通过咱们《玉人谈艺》让更多的读者朋友对您有更深的了解;同时您的从艺道路也能给其他的同道们一些启示。
仵应汶:不用客气,希望能为我们这个行业尽点绵薄之力。
采访结束后,大师的话语久久地在我耳际环绕,仔细回味着大师的言语,使蓄积我脑海很久的疑问(能够称为大师的真正的理由究竟是什么)开始逐渐明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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